東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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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君一肖】夏日天光

*请夏天不要结束 ( 进来看烟花吧,啾咪 )

*“要一起去看花火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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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的时候,有一发很小的烟花蹿到天上,仅仅“吱”了一声就消失了。

 

天还不算很黑,路灯刚准备亮起来,路边用围栏划分了区域,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搬着垫子出来占座位。

 

与肖战在日剧里看到的不太一样的是,路上的人是以常服为主。虽然也有不少年轻的女孩子穿了花卉纹案的和服和木屐,一脸兴奋地三五个走在一起,腮红粉扑扑地打在眼睛周围。

 

“我还以为人人都要穿浴衣和服之类的呢。”肖战踩了双人字拖,经过路灯的时候看了看这几天因为没有好好防晒而又黑了一个度的手背。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手腕和手背会有这么大的色差,虽然自己也并不是很喜欢在除了脸之外的部位防晒就是了——防晒喷雾总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油腻腻的,防晒指数越高越明显,喷多了让人觉得反胃。

 

王一博无论何时帽子不离身,戴了一顶黑色的渔夫帽,帽檐并不宽,不会过于遮脸:“那你不是也没穿,浴衣又不是没有带。”

 

“木屐穿久了实在是太痛,我总不能穿着浴衣配帆布鞋吧,而且哪有拖鞋轻便,”肖战抬抬脚,撅了撅脚趾给对方看。

 

脚背倒是很白的,很瘦,脚指甲盖形状也难得的好看。王一博看了一眼,在心里做了评价。

“肖老师,你要不要吃荞麦面?”

 

屋台的生意都很红火,人密密麻麻围着,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手摇刨冰的凉气、鲷鱼烧里奶油与红豆的甜味、烤鸡肉串烟熏火燎的香味,一同掺进七月末的暑气,让人觉得有一种特属于夏天的真实感。

 

“不是刚吃过拉面吗?”肖战摇摇头:“我吃不下了。”确实拒绝了,但人却很老实,任凭牵着手,在密集的屋台之间穿梭。

 

最后还是硬被拉着买了盒盐水枝豆。300円一盒,盛在透明的塑料餐盒里。豆荚是湿的,咬开的时候还会有盐水滴下来,但并不算很咸,空口吃也可以。

 

推着小车出来的店家在车上垒了生啤,有个放了冰水的小桶用来冰镇,多是麒麟或者朝日的易拉罐装。他们俩看街上的人边走边喝十分惬意的模样,虽然并没有那么喜欢喝啤酒,也还是各买了一罐。

 

“为夏天干杯。”肖战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傻乎乎的矫情。

 

好嘛,举着一盒枝豆下酒,倒是挺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当然肖战的酒量非常差,王一博怕他喝得晕乎被人群挤散了,用手紧紧牵着他。

 

他可以感受到掌心沁出潮热的汗,感受到肖战轻轻扭动的手指有逃脱的意图,他抓得更紧:“别闹,走丢了怎么办。”

 

“我这么大个人了,能怎么丢啊,不是还有手机,我还能认得回去的路呢,王老师,你太紧张了啦……”已经有些醉意,话语的尾音软软地拖着。

 

肖战的刘海被风拂开,原本闷在额头上的细汗也被带走。风是从河道来的,越过人群来亲他们的脸。

 

肖战此时此刻觉得很痛快。远离工作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在逃离、在放逐,哪怕关掉手机在浴室里泡一个小时澡也觉得快乐。逃离不是从这个远方到那个远方,而是下定决心的一次离开。

 

这里的风、眼前密密麻麻拥挤着、却并不熟悉自己的人、楼房和街道的样式也完全不同,像梦境一般虚假,可黑暗之中有人在吹哨子,尖锐刺耳的响声提醒他一切都是现实。

 

“的确走远了。”

 

正式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八点多了,各色焰火冲上云端,放烟花的地方是在船上,如果去河道边或者桥上看会有更加好的视觉体验。俩人都没什么拼劲,看着拥挤的人潮就退缩了,反正在街道上也可以看清楚,只是有些部分被楼房的黑影挡住,是会有一点点觉得可惜。

 

有一朵烟火非常大,像是一团蒲公英,绽开的时候先成一个圆形,后来散出细小的分支铺开去,分支又变成更小的圆形。刚好这朵并没有被遮挡,大大方方,引起人群一阵欢呼。

 

火光就映在王一博的脸上,“普罗米修斯”,肖战想到这个。

 

他非神祇,但足够把燎原的心火带到属于肖战的人间。

 

肖战盯着对方的眼睛看,原来除了日月光,烟火也可以把瞳仁映得这么漂亮。

 

像煅烧过的玻璃珠,眼波柔软,但在安静燃烧。

 

“火树银花”是最后的压轴。

 

其实也并不叫这个名字,日本当地人怎么称呼,肖战他们并不知道,只是房东说了可以这样代称。

 

就像一道银河在眼前炸裂开来,无数星尘铺天盖地四处奔逃,于人间,于眼前。

 

王一博转过头冲着他笑,后来肖战分不清让他意乱情迷的是那个笑容还是一个吻。那个吻有啤酒淡淡的麦香,鼻息是温热的,扑在脸上的时候又轻又缓。肖战有些站不住,下意识去拽对方的短袖袖口,没有顺利抓到索性被箍在怀里,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像严丝合缝的榫卯,生来就注定要与对方契合。

 

肖战觉得自己确实是醉了,他感受到王一博沉稳又有节奏的心脏搏动的声音。此刻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是去看还没消散的“火树银花”,他便认真盯着它在夜色中变换。

 

“一期一会”,此时此刻什么都是缘分,能抓住多少就得努力抓着。

 

“你不看吗?这个只有一次。”吻和烟花几乎同时结束。

 

“哪有肖老师好看。”肖战想这个人说情话也总是要以开着玩笑的形式来,扫兴。

 

王一博迎着光站着,眼睛里的笑意是浓稠到化不开的蜂蜜,让人的心里软和下来。

 

肖战奇怪的是,熟悉的鼻梁熟悉的眉眼,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哪一部分不是自己摸过看过,在黑暗里抱着吻过,极少数的时候他会哭,就算是哭的时候,也会用指腹慢慢把他的脸一一路过。

这样熟悉,熟悉到可以默写,但每次看都会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总是崭新的。

 

他在想到“一见钟情”这个词的时候,会想起“一见杨过误终身”,郭襄在用第一根针许愿的时候,看到杨过的脸一见倾心,当时的感觉是不是也这样?

 

肖战不知道。

 

没有人能说清楚郭襄和小龙女哪个更加长情,但是还好,他的杨过站在他身边搀着他,握着他的手,怕他被褪去的人潮挤丢。

 

“过儿,背背我呗。”肖战借着醉意准备发次酒疯,他拍拍王一博的肩膀示意背他回去:“我走不动啦,我都喝醉了。”

 

他觉得自己越活越往回长,三十岁的夏天却做着十七岁的夏天才应该做的事。

 

他在二十七岁开始谈一场恋爱,和一个比自己小六年的小朋友,从此之后每过一年就年轻一岁,终于也做得出撒娇耍赖的勾当。而他的小朋友好像每天都在长大,逐渐成为自己依赖的对象,现在正背着他稳稳当当往回走。

 

肖战用脚趾夹着人字拖的带子,努力不让它们掉下去。

 

“夏天真好啊。”

 

他伸出手把王一博的帽子摘下来,盖在自己头上。

 

还能听到蝉鸣声,听到路过他们身边的人心满意足地打一个酒嗝,黄油土豆的摊子队伍还是很长。

 

夏天也很长,希望会更长,一直延续,从北极贯穿到南极,从水星出发到海王。

 

最好永远永远都不要结束。

 


(“火树银花”,朋友在今年隅田川花火大会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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