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慶

*现背白粥

 

*大家的安慰都收到了，不一一回复，写归写，没事。

 

*特别感谢打赏 @yiqing701 @Sakura🌸  ，真的给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写这个给你们，谢谢谢谢，真的感激，希望你们能喜欢，还有很多打赏的朋友，感谢感谢，之后也会写文章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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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快要过完的时候，两个人去爬了山。

 

早上难得八点钟起谁也没有赖床，剃须洗漱吃早饭，换运动鞋。夸张，除了带了四瓶水，甚至还带了两人份的M9单兵自热军粮。

 

“我们是去野外求生吗？”王一博问。

 

肖战想了想，又往包里装了个一万毫安的充电宝。

 

目的地是地图软件查到一个景区，七拐八绕，自驾不可行，从二环一直坐地铁到四环，再转公交摇摇晃晃了两个小时，在车里昏昏欲睡。原本车厢里还是十来个人，到下站的时候就剩他们俩。

 

九点出门，到了景区门口下午一点半，售票处的售票员懒懒散散地在看报纸，头也不抬报了价格就从柜台扯下两张薄薄的门票。

 

“一共六十，微信支付宝自己扫。”售票员是个中年大叔，戴了副上个世纪知识分子特有的黑框眼镜，语气像是加了过多水的紫菜蛋花汤，寡淡。

 

售票处的玻璃上写了下午四点闭山，也就两个半小时，时间非常紧张，两个人拔腿就走，肖战还不忘从入口处拍一张景区的地图。

 

可能确实是太偏远，一路上很少有人，路过的指示牌也被晒褪了色，漆料斑驳在金属板上。石板路很硌脚，凹凸不平，从石块与石块之间硬生生长出野草来，非常茂盛。

 

“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来开荒的。”王一博开玩笑起来，地方是肖战选的，他只是跟着走。

 

肖战没多久就觉得渴，拧开矿泉水瓶往喉咙里倒两口：“我怎么知道这个景区还能‘图片仅供参考’，我看百科里面的照片挺新的呀。”

 

“哥，你也不看看这都几年过去了，”王一博直接接了开过封的水瓶喝：“我估摸着这景区得比我年纪大吧。”

 

还真是。

 

“这里还蛮像我高中集训时候住的画室周围的。”肖战回忆那个时候好像真的是苦的，后来还有挺多事情也苦，数不过来了。

 

他记得当时宿舍窗户一打开就是山，不算特别高，但是刮大风的时候蛮吓人，画室要出去除了叫校车凑够二十个人才能出发外，就只有找老师私下里帮忙带一带。打不到车也喊不了外卖，食堂很难吃，蚊虫特别多，不过小超市的泡面种类丰富，挺好，从康师傅吃到统一又吃到日清，丢过多少泡面碗数不清了。

 

肖战已经提过自己的集训生活，两个人去过屏山，当时对方还给自己打了洗脚水。他于是不想重复，只是问：“你去韩国的时候，有爬过山吗？”

 

王一博摇摇头：“爬什么呢，每天都训练训练，想家的时候就自己走两条街去吃煎饺。”

 

异国他乡，归属感太奢侈了，看到进口超市里的老干妈都倍感亲切。

 

“你能听到很多人说中国话，代购和留学生，和我一样的练习生，好多好多。”王一博踢掉面前的石头，停顿一下：“但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孤独，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肖战早就看过那期节目，小孩说自己喜欢和大家住在一起的感觉，觉得这样就不那么孤独。好像是这样的，在两个人确定关系之后，就非常快地合住在一起，王一博提的，一开始肖战没同意，因为搬家真的很麻烦，但是拗不过再三，还是答应了。搬家那天小孩兴奋跑进跑出搬箱子，像小时候过年吃进口水果糖拿红包那样高兴。

 

“那你属于哪里？属于北京，属于河南，属于湖南，属于好多地方，你还是属于飞机好了。”肖战开他玩笑。

 

“没有啊。”王一博几乎是下意识反驳。

 

属于你属于你，全都属于你。

 

作为虔诚信徒要三皈依。

 

山道很窄，石阶很密集，坡度也高，走到高处的时候肖战觉得自己有些眼晕，总觉得下一步就要摔下去。他一连问了好几遍“你在哪里”，虽然明白对方离自己就两步远，还是被连绵无尽头的台阶搞得惊慌。

 

“我一直在你身后的。”王一博回答了两遍，索性伸出手去牵他，“安全了吧？胆子好小噢肖老师。”

 

“你天天开摩托玩滑板，我这种老年人很惜命的知不知道。”肖战手上老老实实被握住，嘴里不闲着数落他。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的。”他就仗着对方现在不敢回过身来揍他，逞一时嘴快。

 

“婆婆妈妈？我婆婆妈妈？”人不乐意了，用手指去掐王一博的掌心，“王一博，你是不是又忘记出门倒垃圾？”

 

“今天怎么是我倒垃圾，明明是你，昨天就我倒的。”对方据理力争。

 

肖战立刻反驳：“你放屁啊，前几天你自己偷偷买乐高被我发现你说多倒一个星期垃圾，才过几天啊你就忘了？我看你是要纹在手臂上，每天看着才不会忘。”

 

“那你又没说什么时候开始，是你不够严谨。”王一博抗议，太难了已婚人士的经济自由仿佛是泡沫。

 

“我错了吗？是我错了？端着盘米肠在门口踩脚垫上蹲着吃的经历你忘记了？”

 

小孩还是被掐中痛处，叹了口气屈服：“战哥最大，我错了。”

 

上次他自己出门玩滑板，穿了件肖战的短袖出门，结果过弯的时候袖子勾破了，GUCCI的，上面有小兔子，肖战气到翻白眼，连骂两句“败家”，说要剥夺他上桌吃饭的权利。

 

结果小孩是真的老实，不上桌就蹲着吃，可怜巴巴委屈兮兮，肖战怕自己多看两眼又心软，筷子一拍回了卧室，“不吃了！”

 

到山顶的时候接近下午三点，其实也没有特别大的成就感，上了平台之后就看到上面插了块板子说这是山顶，比预想得矮，也比预想得快，还以为要咬牙走个几千级石梯，铆足劲闭嘴猛走，结果突然就到了尽头。

 

说不上空虚或者是什么感受，但登顶总归是要做同一件相同的事情，很俗很统一也很有仪式感。

 

“加油啊——”肖战把手拢到嘴边，做喇叭状。

 

他喊了好几遍，听到一点点回声，然后回头冲着王一博笑：“你也喊啊，回家就喊不了了。”

 

对方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困惑到底要喊什么，最后也抬起手。

 

“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

 

肖战愣在原地，过了会反应过来问他怎么喊这个，喊话是因为觉得山里有山神，喊出来的话可以被祝福和实现。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小孩说自己早就听老一辈人讲过精怪神仙之类的故事。

 

“那你喊出来干嘛，加油恋爱啊？”肖战捧着脸，捂住泛红的地方。

 

“不是啊，”王一博否认掉：“我只是觉得……”

 

我只是觉得神明知道我爱你，想着你也应该知道。

 

“觉得什么？”肖战追问。

 

他抬手看看表，说得赶紧下山，不然要来不及出去了，但对方又一直吵闹着说要知道下文，于是摆出一副神秘的表情打发掉：

 

“觉得肚子饿啦，要讨好你给我做晚饭。”